当 AI 工程师张百万每天对着算法模型、云端数据优化教育产品时，他坚信自己站在 2025 年的数字前沿。可女儿入园的一系列操作，却让他瞬间 “穿越” 回没有移动支付、没有电子记录的 “盘古大陆时代”—— 那所家门口的公立幼儿园，像一座拒绝数字渗透的孤岛，把这位习惯了 “刷脸走遍天下” 的技术人，折腾得哭笑不得。
缴费：从刷脸支付到 “现金祭祀”
故事的荒诞感从缴费通知开始。开学前一天，“阳光花朵幼儿园大一班” 的家长群里，老师清晰地写下：“学费、伙食费、杂费共计 XXXX 元，请准备现金。” 张百万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确认，一度怀疑自己误加入了 “复古生活爱好者协会”。作为出门连钱包都不带的人，他为了凑齐这笔现金，跑了两个 ATM 机，才换回一沓散发着油墨与消毒水混合气味的纸币。
当他用信封装好现金，毕恭毕敬递到老师手中时，更魔幻的一幕出现了：老师像对待绝密文件般，当着他的面仔细点了两遍，然后转身放进一个铁皮饼干盒里 —— 那盒子上还印着早已停产的 “动物饼干” 图案。“那一刻我突然觉得，这不是交学费，更像一场古老的祭祀，我献上的现金，是给‘传统教育’的祭品。” 张百万苦笑着说。
家长会：iPad 变 “墓碑”，圆珠笔书写 “悲壮”
如果说现金缴费只是开胃菜，家长会则让张百万彻底陷入 “数字隔离”。他特意带上 iPad，计划用语音转文字记录要点，会后再用 AI 整理成结构化纪要。可刚坐下，园长就微笑着宣布：“为保证专注，会议期间禁止使用任何电子产品，我们准备了纸和笔。”
桌上的 A4 纸和印着 “XX 保险” logo 的圆珠笔，瞬间将他拉回学生时代。园长以每分钟 300 字的语速，从饮食营养配比讲到儿童心理建设，张百万看着周围的家长们奋笔疾书，笔尖在纸上摩擦出 “沙沙” 声，那场景让他想起电影里签署《凡尔赛条约》的肃穆与悲壮。“我那个能实时翻译、智能摘要的 iPad，在包里凉得像块墓碑，完全成了摆设。”
填表：半厘米厚的 “克格勃申请表”，70% 信息重复
最让张百万崩溃的，是填写那沓足有半厘米厚的学生信息表。他本以为凭借写产品需求文档的功底，填表不过是 “小菜一碟”，结果翻开第一页就傻了眼：
《幼儿基本信息表》还算正常，除了姓名、年龄，还要详细填写 “是否对花粉 / 尘螨 / 海鲜过敏”“入睡是否需要安抚物” 等 18 项细节；
《家庭成员关系调查表》要求填写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的职业、健康状况、紧急联系方式，甚至包括 “是否有慢性病”“常用药物”；
最离谱的是《幼儿成长轨迹描述》，要求用不少于 500 字记录孩子从出生到入园的 “重大成长节点”，张百万调侃：“我差点写成《一个北京女孩的加州出生记》，把她在 West Covina 的产房编号都写上。”
更荒诞的是，这些表格里 70% 的信息都是重复的 ——“姓名”“父亲职业”“联系电话” 要在不同表格里填写三四遍。“我感觉自己像个坏掉的复读机，机械地重复‘张 XX，AI 产品经理，138XXXXXXX’，填到最后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提交资料：“比特” 必须转化为 “原子” 的仪式
当张百万以为终于熬出头时，老师的补充要求给了他最后一击：“出生证明、户口本、疫苗本的复印件要准备好，还有孩子的一寸证件照，必须打印出来贴在信息表上。”
“我可以发您高清电子版啊，像素比打印的还高。” 张百万试着提议。老师扶了扶眼镜，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：“不行哦，规定要‘人档合一’，必须贴纸质照片。”
那一刻，张百万突然 “悟” 了：“这根本不是反数字化，而是一场后现代行为艺术。现金支付是让我们感受金钱的重量，手写笔记是铭记知识的刻痕，重复填表是磨练心性，而打印照片贴上去，是完成最神圣的一步 —— 把虚无的比特（bit）转化为坚实的原子（atom）。”
最终，这位每天和云端数据打交道的 AI 工程师，不得不把女儿的资料从云端下载到 U 盘，像个远古信使般走向楼下的打印店。“我甚至想好了以后跟女儿说的话：‘你上的幼儿园可太牛了，它在 2025 年守护着前互联网时代的生活方式，比博物馆还敬业。’”
荒诞背后的追问：是坚守传统，还是效率洼地？
张百万的经历在朋友圈刷屏后，不少家长纷纷共鸣：有人为了交现金跑遍小区周边的 ATM 机，有人因为手写家长会纪要腱鞘炎复发，还有人吐槽 “刚用 AI 生成的成长轨迹，被老师要求重写，说‘不够手写温度’”。
可荒诞之外，更值得追问的是：这些看似 “坚守传统” 的流程，真的有必要吗？“如果老师最后还是要把纸质信息敲进电脑存档，那我们手写、贴照片的意义何在？” 张百万的疑问戳中了关键 —— 很多幼儿园一边拒绝数字化工具，一边又要承担纸质资料数字化的重复劳动，陷入 “低效循环”。
或许正如张百万所说：“我们不是反对传统，只是不想在数字时代，被迫用盘古开天辟地的方式，去办一件本可以用手机 5 分钟搞定的事。” 而那些让 AI 工程师崩溃的入园手续，更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某些领域在数字化浪潮中，既不愿跟进、又无法彻底退回的尴尬处境。